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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轮碾过的硝烟

  【老兵档案】

  秦忠荣,1933年6月出生,重庆江津人。1949年10月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原22军66师,1953年1月随原中国人民志愿军某坦克独立团入朝参战,时任运输连驾驶员,参加西海岸防御作战和工事修建,1953年11月回国。1957年1月复员。曾荣立个人三等功3次。现居渝北区龙溪镇。

  1953年寒冬,朝鲜西海岸的夜色被车轮碾碎。志愿军后勤部汽车9连驾驶员秦忠荣蜷缩在嘎斯51卡车的驾驶室里,借着月光给冻僵的手指哈气。车厢里装着3吨水泥——这是构筑海岸防线的“筋骨”。远处传来侦察机的嗡鸣,他立刻熄灭引擎,跳下车用松枝遮盖车顶。同行的新兵哆嗦着问:“咱非赶这夜路不可?”他抓起一把雪搓脸:“前线的兄弟等着水泥筑工事,咱们多跑一趟,就多一份胜算。”

  7月停战后,运输任务转向抢运越冬物资。秦忠荣连续18个小时驾车,困得把辣椒面抹在眼皮上提神。路过曾经遭轰炸的路段时,他总会轻按喇叭——那里埋着车队牺牲的战友老周。某日暴雨冲垮山路,他带头跳进泥浆,用肩膀顶住打滑的车轮,直到所有车辆通过。卫生员掀开他的衬衣,发现肩膀早已磨得血肉模糊。

  1953年冬回国那天,秦忠荣特意把嘎斯51擦得锃亮。连长说“该给这铁家伙披红挂彩”,他却把工具箱里用秃的扳手揣进兜里:“比起轰轰烈烈,我更稀罕它一声不吭扛过三千趟夜路。”

  如今在重庆街头,老人总是喜欢驻足观看快递车队装卸货物。有快递小哥抱怨“这活儿熬人”,他却笑着说:“当年我们运的是保命的钢筋水泥,你们现在运的是好日子的柴米油盐,方向不同,可车轮子转的都是人间烟火。”   (记者 陈虹宇 通讯员 陈伟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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